深圳商报记者 魏沛娜 发自深圳
知名青年学者韩晗近年来一直关注工业遗产与城市规划及治理工作。在他看来,粤港澳地区工业遗产,按照历史长短总体上可以分为三个大的类别:一是近代以来的工业遗产;二是1949年之后的工业遗产;三是1978年之后的“改革开放工业遗产”。这类工业遗产主要集中在深圳蛇口工业区等。“要让后人知道改革开放早期的艰辛不易,它们是无声且有力的见证者。”
近日,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副教授、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大数据中心(筹)主任、湖北省文化和旅游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韩晗在接受深圳商报记者专访时提出建议,对于“改革开放工业遗产”应当注重保护性开发,挖掘历史脉络,呈现历史现场,从而为经济特区为粤港澳大湾区留下记忆、乡愁与历史见证。
深圳商报:在共建人文湾区的过程中,为何要重视城市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与活化?
韩晗:自晚清“西风东渐”以来,粤港澳大湾区就是我国乃至亚洲重要的工商业基地,因此工业遗产是粤港澳大湾区重要的文化遗产,粤港澳大湾区没有北京、洛阳、西安那样的宫殿碑林,但粤港澳大湾区代表着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与未来的无限可能。粤港澳大湾区的码头、车间、厂房、船坞等,是中国走向工业化、现代化与中华民族走向复兴的见证。当然不可忽视的是,从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来看,改革开放工业遗产还是粤港澳三地的经济纽带。早些年曾有人形容广东的经济特区是“港澳老板投资,广东沿海建厂,全国都来打工”,这三句话非常形象。当中许多外地打工者留在了广东,成为了大湾区的重要建设者,也就是我们说的“新广东人”,所以改革开放工业遗产是粤港澳大湾区协作开拓的见证,体现了大湾区的一体化与凝聚力,因此这些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与活化,是共建人文湾区的重要组成部分。
深圳商报:在您印象中,深圳有哪些工业遗产得到了成功激活,实现了价值创新,构建了城市的形象辨识度?
韩晗:在我印象中,深圳做得最好的是华侨城创意文化园,将华侨城东部工业区的旧厂房改造为文化创意园。我记得这是余秋雨先生客居深圳时提出的一个倡议,如今华侨城文化创意园已经在深圳乃至全国很有名气了,再比如说三洋厂房“变身”为“南海意库”等,这些都是标杆案例。我认为深圳在保护工业遗产上做了不少工作,确实实现了价值创新,但是毋庸讳言,离构建城市形象辨识度仍有一定距离,我们知道,深圳的城市形象就是“改革开放的奇迹之城”,深圳用了40年的时间,走了香港100多年、纽约200多年的现代化城市史,这当然归功于改革开放。如何将深圳工业遗产与城市形象辨识相结合,我想这是今后深圳工业遗产保护、开发的重要方向。
深圳商报:您认为工业遗产要通过怎样的规划与调整,实现理想“变身”,从而让深圳乃至整个大湾区保持竞争力?
韩晗:工业遗产既属于文物保护更属于城市治理。大湾区是一个巨大的城市群,要将科学化、精细化、智能化与大湾区工业遗产相结合,利用大湾区的科技红利、制度优势与先进业态,推动大湾区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利用工作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从而推动人文湾区的建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