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向日葵》，在阳光下也会枯萎

梵高（Vincent van Gogh）在画向日葵时曾感叹道：“每天太阳一升起我就要工作，因为这些花褪色的太快了。”这位大画家可能没有想到，他已经画在画布上并声名显赫的系列作品《向日葵》，也会缓慢褪色。最近，一个国际科学家小组发现，梵高在《向日葵》系列作品中所用的黄色颜料在阳光下会发生化学变化，这导致了变色。

梵高自画像。图片来源：en.wikipedia.org

1888年，已35岁的梵高从巴黎来到法国南部小城阿尔勒寻找他的阳光，他的向日葵……在此期间，梵高创作的《向日葵》系列作品，成为他最著名的代表作。梵高尤为擅长使用混合铅系颜料（如铬酸铅，又称铬黄）来调制今天我们所看到的丰富的色彩，比如《向日葵》中每片花瓣上的明黄色。但一百多年过去，画面本身的颜色发生了变化，保护者和艺术史学家也为这是否是梵高本人的意图而争论不休。

比利时安特卫普大学的Koen Janssens说，“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标志性的绘画作品，当然，它也是很难解释的作品。原来的它到底应该是什么颜色？是现在看起来这样？亦或不是？”

为了找到答案，2011年，Janssens和他的同事研究了人造铬酸铅颜料样本，并将其暴露于阳光下。使用X射线吸收近边结构（near edge structure）光谱法，他们发现，富含硫酸盐的铬酸铅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会变深，而铬元素也由四价铬变为三价铬（Anal. Chem., 2011, DOI: 10.1021/ac102424h）。

今年早些时候，这些研究人员经批准进入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Van Gogh Museum），对里面珍藏的梵高《向日葵》原作进行研究。他们采用了无创原位光谱分析方法结合基于同步辐射的X射线光谱法，结果显示，梵高所使用的铬黄存在几种不同的类型，包括耐光照的PbCrO4以及富硫的PbCr1−xSxO4(x≈0.5)，而富含硫的颜料很容易在光诱导作用下发生还原反应。

梵高的《向日葵》。右图中的红、绿、蓝代表相应元素所在位置

图片来源：Wiley-VCH

“对于光敏感的铬酸铅颜料来说，铬和铅的比例不可能刚刚好是1:1……大部分时候则是介于1:2和2:3之间，”Janssens评论道。“我们使用微型X射线光谱对此进行观察，结果确实如此，《向日葵》的多处位置都是这样。”使用这种便携式工具，Janssens和他的同事能够得到一个完整的化合物分布图，发现对光敏感富含硫酸盐的铬酸铅存在于画作中的花瓣和下面的桌子中。

但是这个发现本身并不能证明这幅画已经老化，该团队还需要证实其中还存在伴随变色而产生的三价铬产物。研究人员在一些被认为是褪色的区域中取了两个微样品，X射线吸收光谱表明，其中显著存在三价铬，这也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花瓣颜色实际上是变暗了。

论文第一作者Letizia Monico说，这一发现能够鼓励博物馆重新评估对那些精致艺术品的保护策略，而这项研究会为他们提供重要的资源。Monico说，“这种‘高风险分布图’能够显示由光敏型铬黄颜料组成的区域，这对艺术品的保护非常重要。”

1. http://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002/anie.201505840/abstract

2. http://www.rsc.org/chemistryworld/2015/10/van-gogh-sunflowers-pigment-darkening